天地人讓中國人的老祖宗們跳過物理,直接從天人之間思考宇宙,他們或許不知道引力、黑洞、超新星、中子星等,卻因此建立起更宏觀的宇宙一體,天人合一等理念。這些古老智慧的結晶,由於能聯結當今最深邃的物理而互有啟發,「禪」便在這種情況下,成為一種「直觀的量子宇宙思想」。禪師們透過精神的自知,跳脫一切有形的束縛,直接從天地之大,觀照自己的內心。
對禪宗來說,這宇宙是大,但無論它如何大,也大不過人心。因此只要它背後存在著更深層的一致性,則這個無所不在的「道」,也必定會反映在心靈更深處的某個角落,而要達到心靈這樣程度的深化,則除了徹底放空身心,讓人完全精神化之外別無他法。
誠然,人的精神化,要靠觀照,觀照到行深般若波羅密多時,一旦覺悟到「自己的心,就是自己的天」。換言之,也就是天人合一時,即達到所謂的精神化。精神化與莊子人生最高境界的「神化」,或黑格爾絕對知識的「精神就是一」,本質其實都是一樣的,這就是真實的存在。因此我們說:
真實的存在,是一個人獨享一個世界,一片天空。這片天空,不生不滅,不垢不淨,不增不減。(量子的基本性質)
換言之:
有這樣一個世界,一片天空,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,而我生於斯死於斯死於斯生於斯,生生不息,周而復始循環不已。
有這樣一個世界,一片天空,沒有藍藍的天藍藍的海藍藍的憂鬱藍藍的心,沒有苦集滅道,無色無味無智無得無始無終無來無去,但我心念一動,便能遍布十方,而無眼耳鼻舌身意色身香味觸法。
也有這麼一樣東西,獨一無二,曠古絕今,能同時出現在任何地方,瞬間走過一切途徑而邈不可及。
我們活在一個地會老,天會荒的「經典宇宙」、「經典世界」,這個經典宇宙,經典世界便是「三界」。
三界無法,何處求心?
白雲為蓋,流泉作琴,
一曲兩曲無人會,雨過夜塘秋水深。(《碧岩錄》第三十七)
皈依自然,不是終日花鳥樹木,寄情山水;也不是光想恬靜淡泊,與世無爭,而是力行般若波羅密多,在自然的信念下潛心思索,思索至道,思索老莊,思索般若,如此不斷深入,至「玄道在於妙悟,妙悟在於即真(歸真)」時,一旦心無罣礙,無罣礙故,無有恐怖,遠離顛倒夢想,一顆活潑自由的量子心便將顯現。禪詩說得好,正所謂:
把靈心養得活活潑潑──
動機亦在此,靜機亦在此,立腳處全然在此;
自家智慧便通神。
運法眼看得分分明明──
這個該如何,那個該如何,到頭來無可如何;
絕世慈悲都是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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