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邦廉 解禪說道話易經

張邦廉 解禪說道話易經

2017年5月31日 星期三

《碧岩錄解》第九十五,長慶如來無二種語


福州長慶寺慧棱禪師有時云:甯說阿羅漢有三毒,不說如來有二種語。不道如來無語,只是無二種語。
保福云:作麼生是如來語?
慶云:聾人怎得聞?
保福云:情知爾向第二頭道。
慶問:什麼生是如來語?
保福云:吃茶去。

  俗話說:「世間本無事,庸人自擾之」,誰管什麼如來有無二種語?有也好無也罷,關卿底事?為什麼不知道好好吃茶去圖個輕鬆,反而莫名其妙費盡精神在這上面,弄得自己神疲力竭?

  兮頭第一第二,臥龍不鑒止水
  無處有月波澄,有處無風浪起
  棱禪客,棱禪客,三月禹門遭點額


  卻不想,庸人卻每每自以為是,稍微有一點道行,便喜歡爭長爭短,來吹皺一池春水兮頭第一第二,臥龍不鑒止水。如來無語,自如月明波澄(無處有月波澄),然就有那些庸僧偏好自做聰明,處處假如來語興波作浪,引人跟隨,以搏取一時之聲名(有處無風浪起)。禹門即龍門,點額相當於撞頭,所以雪竇說他慧棱啊慧棱!你要跳過禹門化龍成道還早得呢!恐怕不撞個頭破血流你自己都不會明白啊!


2017年5月23日 星期二

【易卦象義】八卦簡說



《周易》:「易有大恆,是生兩儀。兩儀生四象,四象生八卦。」

「八卦」可代表各種自然現象或動態,分別為「天、地、水、火、雷、風、山、澤」,卦名則稱「乾、坤、坎、離、震、巽、艮、兌」

而由這八卦延伸成六十四卦,其中上經三十,下經三十四,分別構成連續的一個整體,但先必須了解各掛的初步意象,才能推演卦義。


震為雷。看卦象,長的一行就像一片厚雲,兩個短行就像落雷,這樣看,是不是很好理解呢?



坎為水。看卦象,和象形文字的水很像,所以看卦象就能記住它。

《碧岩錄解》第九十四,吾不見時

  

《楞嚴經》云:吾不見時,何不見吾不見之處?若見不見,自然非彼不見之相。若不見吾不見之地,自然非物,云何非汝?

  楞嚴經此文,出自第二卷。先看雪竇的頌詞:

  全象全牛翳不殊,從來作者共名摸。
  如今要見黃頭老,剎剎塵塵在半途。

  頌詞很明白,《經》為後人所作。而作者或者犯牛象不分之病,或者犯盲人摸象之病,卻又好假如來之名。所以現在要了解釋迦當初的原意,就只能卡在半途寸步難行。

  人類歷史上,唯心主要有三股浪潮,第一股為五到七世紀印度的大乘佛學。第二股是十五、六世紀王陽明的心學,第三股影響最大的,也就是十八世紀發生的「康得」唯心主義。由此可知,唯心是一門學術,強調唯心自然不是壞事。但要知道,心是個「主觀」的東西,所以如果強調唯心,那麼對於那些「客觀」的存在就必須有一套主張,這是任何學術所不能回避的問題,佛教似乎是唯一的例外。照理說,大乘(不是現在佛教)的主張應該是相近於「量子力學」的,該理論主張:

  「若非經過觀測,便不存在任何客觀的物體。」

2017年5月15日 星期一

《碧岩錄解》第九十三,大光因齋慶贊作舞


僧問潭州大光山居晦禪師:「長慶道因齋慶贊,意旨如何?」
大光作舞,僧禮拜。大光云:「見個什麼便禮拜?」
僧作舞,大光云:「這野狐精。」

  前此第七十四則,金牛和尚每至齋時,自持飯桶於僧前作舞,長慶云:大似因齋慶贊。今有僧問大光禪師,什麼是因齋慶贊,大光作舞?

  禪師一個比一個有趣。金牛客串幼稚園老師,這是可愛。但人家問長慶的時候,長慶沒跟著學,不料現在同樣的問題,有學生問大光,大光跟著學起來了。可愛是可愛,但對禪來說,光可愛不夠。人家開幼稚園,你最好就開學前班。開不成學前班,非要開幼稚園也行,但要想點新的花樣,不要再學人家唱歌跳舞了,否則就弱了一手。一弱再弱,那就是不可救藥的野狐精了。所以雪竇頌曰:

  前箭猶輕後箭深,誰雲黃葉似黃金?
  曹溪波浪如相似,無限平人被陸沉。


「前箭」是說大光,大光作舞雖有畫虎畫皮之嫌,但還好不算嚴重。等到後箭的學生還畫,那就是黃葉比黃金,畫虎不成反類犬了。「曹溪」是慧能,這裡暗指「自性」。自性人人不同,如果「法」就一種,豈不就像人人都擠同一班船,不翻覆淹死才怪。


2017年5月9日 星期二

碧岩錄解》第九十二,世尊一日升座



世尊一日升座,文殊白槌云:〈諦觀法王法,法王法如是。〉世尊便下座。

  這是一則假公案,不過難逃禪師法眼:

  列聖叢中作者知,法王法令不如斯。
  會中若有仙陀客,何必文殊下一槌。

2017年5月5日 星期五

《碧岩錄解》第九十一,鹽官犀牛扇子


鹽官一日喚侍者:與我將犀牛扇子來。侍者云:扇子破也。
官云:扇子既破,還我犀牛兒來。侍者無對。
投子云:不辭將出,恐頭角不全。(雪竇拈云:我要不全底頭角。)
石霜云:若還和尚即無也。(雪竇拈云:犀牛兒猶在。)
資福畫一圓相,於中書一〈牛〉字。(雪竇拈云:適來為什麼不將出?)
保福云:和尚年尊,別請人好。(雪竇拈云:可惜勞而無功。)

  胡蘭成先生這則解得好,他說:這拿現在的話來說就是老師考學生。
  師云:「與我拿中華民國來。」學生答:「民國已殘破了。」師云:「民國殘破了,還我們的中華來。」學生答不出。

  此話傳到另外幾位老師,一位姓張(投子)的說:〈不推說拿不出,恐怕頭角不全。〉又另一位姓李(雪竇)卻道:〈我要不全的頭角。〉於是搬了出來的有《論語》、《孟子》、《老子》、《莊子》等等,都是些不全的頭角,而且都已被配搭成為各人的專屬學問,與了你,他就沒有了。

   李先生看了這些個,倒弄得不知如何是好,獨自沉思道:〈中華一定還在著的。〉此時卻有個年紀較大的學生(資福)畫了一張青天白日的旗子,於中寫一〈黨〉字。李先生道:〈哈,你剛才為什麼不將出?〉旁邊又另一位年長的學生(保福)道:〈一代江山一代人,先生年紀大了,這是我們這一輩要幹的事。〉李先生道:〈一代一代的革命都是這樣的勞而無功,但是勞而無功也好。像今天少掃過地,明天還要再掃。〉

  所以雪竇頌云:
  犀牛扇子用多時,問著原來總不知。
  無限清風與頭角,盡隨雲雨去難追。

  再美好的時代,再多的風起雲湧,遲早也將走入歷史一去不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