雲岩問道吾禪師:「大悲菩薩,用許多手眼作什麼?」
道吾云:「如人夜半背手摸枕子。」
雲岩云:「我會也。」
道吾云:「汝作麼生會?」
雲岩云:「遍身是手眼。」
道吾云:「道即太煞道,只道得八成。」
雲岩云:「師兄作麼生?」
道吾云:「通身是手眼。」
唯心的思想,以宗教的形式出現,此即是印度的大乘佛學。本來,這門思想的宗旨是「唯心所現,唯識所變。」換言之,人對於外界客觀事物的認識,乃是透過意識觀察,掌握它變化的規律,最後才來達成一種主觀的認知,以理解事物存在的法則。但隨著佛教逐漸的深入民間,這門思想也隨之質變,「心」的意義開始被無限放大,其中觀察、歸納、分析的「識」的部份不再,結果便是完全脫離實體世界,進入虛擬實境的一種空泛想像。
從識的角度看,唯心其實有一個最關鍵的問題是,由於人本身是主觀的,那麼人要如何才能夠客觀地觀察自己?
觀察自己,不能從自己著手,所以只有超越自己,超越眾人,從最大的一個範圍內的共同價值來反求諸己,這就是世界和它的普世價值。如此一來,就像雲門說的:「認識自身,亦即是萬物自身。」一個人看得見自己,就能看得見世界,反之亦然。百丈禪師說:「一切語言文字,俱皆宛轉歸於自己」,又說:「世界如大鵬振翅俱動,又如帝釋網珠光影重重,棒頭如何打得著它?手眼如何摸得著它?但此世界,俱皆宛轉歸於自己,打自己即打得著,摸自己即摸得著。」說來也就是這個意思。所以雪竇禪師頌曰:
遍身是,通身是,拈來猶較十萬里。
展翅鵬騰六合雲,搏風鼓浪四溟水。
是何埃壒兮忽生?那個毫釐兮未止?
君不見,網珠垂範影重重。
棒頭手眼從何起?咄!
頌詞分兩部份,前面四句為一部份的意義是好的。遍身是手眼,通身是手眼,用來作什麼呢?用來看自己、摸自己。換言之,自己要看自己太難,非得要通身是手眼不可。這樣看見了自己以後,那就是〈拈來猶較十萬里〉,〈展翅鵬騰六合雲,搏風鼓浪四溟水〉。四句後為一部份就不好了:為什麼忽生埃塵(埃壒)蒙蔽了眼睛呢?為什麼斤斤計較貪多務得,不止毫釐呢?看到沒,世界這麼大,你想摸摸不到邊,想看看不到邊,你又從何摸起,從何看起呢?唉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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