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覺主義將成為我們深入探討包括禪宗在內的大乘佛學的思想基礎。與直覺主義並行而相對立的主義是「形式主義」和「邏輯主義」,分別在佛學上有對應的關係。其中,形式主義相近於通俗的佛教信仰「淨土宗」;邏輯主義相近於「唯識」;而直覺主義則相近於「禪宗」。要完整的分開這三種哲學主義並不容易,尤其是裡頭牽涉到數學根源和數學本質的大論戰。因此說明上我們換一種方式,從一則「公案」開始:
世尊在靈山會上,拈花示眾。是時,眾皆默然,唯迦葉尊者,破顏微笑。世尊曰:「吾有正
法眼藏,涅盤妙心,實相無相,微妙法門,不立文字,教外別傳,付囑摩訶迦葉。」
這是相傳釋迦授法給摩訶迦葉的故事。本來這故事在禪學上是個絕妙的公案,可惜由於在印度翻譯過來的佛典中,都沒有任何關於這段說法的記載,使其成了一段最神祕的大懸案(參考胡適的《禪學古史考》)。因為歷史學家也許不太注意幽默的一面,他們感覺奇怪的是:這個印度佛祖說法的故事,和二十八祖相承的事蹟,在中國佛家所寫的傳記中,說得那麼娓娓動聽,系統分明。可是在印度翻譯過來的佛典中,卻都沒有明確的記載,這是什麼原因?
本來在宗教上,傳承法統無疑是件大事,更何況這裡釋迦所傳的乃是佛教最上乘的「正法眼藏,涅盤妙心」。由於在釋迦宏道的當時,一面有傳統印度教的壓力,一面有各種外道的競爭。而當時的各門教派也都自認有正法,自認有眼藏,也都追求這個實相無相的妙心,因而我們從上述的這段話中,可以體會到前面四句並沒有特殊的禪味。至於這後面的兩句「不立文字,教外別傳」,則由於是中國禪宗所標榜的,而印度的佛典中又沒有記載,這自然會更讓人感覺疑惑。於是有的人便大膽的假設,認為釋迦拈花的說法,和二十八祖的相承,在印度本無其事,而是中國的和尚,為了使在中國誕生的禪宗拉上印度佛法的關係,所編造出來的一套故事。
「禪」字即梵文「禪那」兩字的縮寫,意思就是靜慮,或禪定。在釋迦創教之前,這種禪定之學便很流行。四世紀的《奧義書》中早有禪定之法,名為瑜伽,如:
伽特伽書:「諸根調禦堅定,是名瑜伽。」
薄伽梵歌:「寧靜曰瑜伽。」
印度思想與中國及西方思想比較起來,無論在內容、形式方面,都偏近於西方。他們像西方思想一樣,有規模龐大的宇宙觀,有名相繁瑣的認識論,有系統嚴密的邏輯學,有極端強烈的宗教情愫。而主要不同的是,他們把這一切都包括在宗教裡。釋迦生在這些哲學盛行的當時,自然也深受他們的影響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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